【唐毒】没来过
就存档而已
【炮萝第二人称视角】
秋风萧瑟，晓雾将歇。未醒的朝阳被生生从山峦间提起，周身泛着水色的曙光，零零散散打于这尘世间的粉屑之上。
替换的值班弟子微微点了头当做招呼，将岗位上的你同他换下。
竹棚内有可供稍作休整的石桌石凳，他落座后随手倾了两杯茶一杯递之于你，另一杯拿在手中却不喝。
他不愧是唐家堡的弟子，竹竿一般站了一夜眉目间也仅是半丝疲惫。
少时已有了好雏形的俊朗五官此时完全长开，那仿佛这辈子都无法勾起半分弧度的唇角总能平添本并没有的难以接近和清冷。
他倏地直直朝你这边望来，皱了皱眉头，那不多的不耐掩在了眼底。
“何事？莫不是我脸上多了些粉屑尘埃，让你瞧了笑话？”
『……』
你摇了摇头。
『今日是师兄你的生辰，方才那太阳升起之时，你已在这唐家堡打摸滚爬二十一载。』
『师兄浮沉半生，可有欢喜之人？』
只见他似乎被噎了一口，停顿半晌后毫不犹豫的道：
“有。”
『是仅想同其共患一时，或是愿与之携手走向来生？』
他慢慢抿了抿唇，半垂下眼睑来。
“自是后者。”
『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能获得师兄青睐，定是出彩至极的吧。』
“……”
那仿佛打生下就无法微笑的唇角却是微不可见的勾起几分，他扣手以指节抵住前额，垂帘看着那杯沉淀着叶根的茶水。
“并不是多耀眼的人。”
他像是沉浸在回忆里了一样，眼神中竟是散出几分迷茫。
“他出身南疆，打小出来历练然后碰巧遇上了我。”
寂寥的清晨里，他忽然笑出声来。
“能想象么？”他比划着，“半大的孩子，虫笛快比手臂还要长。又倔，不肯找比自己大太多人帮忙。”
“说安静不算，也不能说不安静。若主动同他讲话，他就跟开了话匣子似的，能说很多。若是忙没空理他，他便默不作声的在一边，不去叨扰你。”
“无论出了好事儿坏事儿都自己藏着掖着，受伤啊出事儿啊什么的，咬着牙就是不告诉你——”
『师兄。』
你放下茶杯。
『还从未知道你的话有如此之多。』
而他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深色的眸子黯淡着。
“也是很久没记起过他了，再不想想该忘了。”
『如此的话……那人该是怎样一个模样？惊艳抑或平凡？美丽抑或丑陋？』
听罢他又支起了下巴，指甲尖叩击在石桌上。
“非常漂亮。”
“五官似是早就别雕琢好的。眼角拎起来，眼睛很亮，像两汪墨绿的池沼，带着漩涡，盯久就给吸没了。”
“那束长发黑得似水墨泼上去的，与丝绸都没什么两样。”
『能让师兄迷恋至此，可见真是个绝色之人。』
你笑笑，殊不知自己貌似打断了他。
『那不知你二人终成眷属了没有呢？』
“听我讲完吧，”他含着笑，那瞳孔中染上的是清寂却不带悲伤，“那次同他远观夕阳，暮色打在他身上，协调的要融到一起一般。还有些许只碧蝶戏耍飞舞，他伸手去接时，眉眼之间都泛起笑意来。我做梦都想留住他那时的样子。”
秋风凛冽，薄雾已歇。
阳光已趋向柔和，洒在杯中光线折射进眼里，似是要把泪给逼出来似的。
“他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若是那时能同我从黑龙沼出来，活至今日此时。”
“无论走到哪里，都定是一副美到极致的光景。”
end